杨久又追问了一遍。
宁王不肯说。
她不是刨根问底的性格,好奇心低得要死,不说她就不问了,说不定沈千户曾经是厨艺高手,后来遭逢变故,所以厨艺生涯断崖式下跌。
杨久眼前浮现出沈千户脸上狰狞的伤疤,犹如一条趴伏的蜈蚣,受伤时脸都给砍烂了吧……
“是因为千户脸上的疤吗?”
赵禛看了眼杨久,不言不语,可杨久就是从他的冷漠中看出了愧疚。
杨久闭嘴,不吭声了。
车轮滚滚,继续赶路。
幽州说远不远,从军中驻地快马到幽州不过一个多时辰;说近也不近,积雪中运送辎重,不走个半天别想到。
从快中午一直走到天擦黑,队伍才进入了幽州城。
说是城,却破落得很,看着就是个小镇的规模。号角声中城门缓缓开启,道路两旁人很多,却鸦雀无声,妇女老幼安静地看着军队。
都说北境男儿多勇猛。
却不知北境十室九空、满城缟素、老幼戴孝……
幽州城的上空,盘旋的是古老的号角声、是战场上的人吼马嘶、是刀剑碰撞的铿锵、是失去家人的哀恸哭泣……
队伍缓缓进入,没有战胜的喜悦,人困马乏,归家的疲惫席卷而来。
杨久拉开窗户,看着一张又一张平静的面孔,大家对战事已经麻木,生活的重压和生离死别已经重压在他们的肩膀上,夹道迎接是最隆重的欢迎了吧。
他们的目光追随着马上的人,宁王出去了,坐在马上,身披厚实大氅,遮住了吊着的膀子。
受不了压抑的氛围,杨久难过地把窗户关上。
少了一个人,拥挤的车厢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她看着自己的小箱子,心中的想法隐隐开始变化……
过不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下。
外面渐渐有了热闹的声音。
杨久等了等,终于等不住了推开门,迎面一张秀丽的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