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港一度觉得自己很多余,便识趣地走在她前面五步的地方,低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等到冷夕暮的脚步声在他身旁响起时,他又追问道:“大人怎么就同意你出来了?”
冷夕暮松松肩膀,扭了下脖子。
而后她手指点了点下巴处有些发青的吻痕,说:“可能心里愧疚?”
钟港当即翻了个白眼:“得了吧,鬼王没有心。”
冷夕暮脚步顿了下,若有所思地转头问道:“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以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大人怎么会留你活这么久?”
“你应该去问大人,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钟港不大在意地往前走,双手插在兜里,懒洋洋地说:“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不过是因为早就料到了结局。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预料的那个,中间的过程,我们怎么蹦跶都没影响。”
地府里的每个人都活了成百上千年,若是没点心机手段,早就淹没在朝暮的忘川河里,连痕迹都没留。
若是要论起谁是最会算计的,大约就会是统治这些勾心斗角的鬼王了。
那些看似是巧合、意外、阴差阳错的相逢、离去,是否会是某个人的巧妙设计,谁也不敢保证。
冷夕暮无意揣测人心,便随着微风把这些抛诸脑后。
鬼差的居住区火已经灭了,到处都是灰烬,偶尔还有些零散的烟雾从废墟里飘起,带着些淡淡的腥味。
钟港扬起头嗅了一小口:“有没有觉得这空气,有股魔气?”
他这话说完转头时,冷夕暮纤细的手指往空气里轻轻抓了抓,三抹红线如丝般从灰烬里飘出来,落在她手里,成了三根头发。
钟港吓得一哆嗦,往旁边躲开了半步:“我去,你就是地府阴魂不散的表率啊!这都几千年前的头发了,烧又烧过了,还能收……回来。”
“怎么,”冷夕暮不甚在意地唤出火光把发丝烧了,这次彻底化成了灰,“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把火……”钟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