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语气低沉,应当是陷进某段悲伤的回忆之中。
暗灰色的天幕照不亮他修长的身影,反倒把侧脸的轮廓模糊得辨不清神色。
冷夕暮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鼻尖尽是轻缓的梅香。
可能这世上女孩的通病是没法拒绝温柔的人,何况这人五官长得帅气又冷峻。
尽管她不死不活四百多年,或者更久,也仍旧没能免俗。
她对落在额头的吻没有躲避也没有拒绝,只是问他:“我之前伤得很重么?”
宿辰看着她很久,才点点头。
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但潜意识里某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或者那次的伤,或多或少会与鬼王的伤有关系。
但她不记得了。
她是被黑无常的惊呼叫回神的,后者指着远处时声音有点颤抖:“那是军平吗?”
老旧的居民楼轮廓不知何时变得清晰无比。
近乎头顶高的天台防护栏没能护住一个没到六岁的小孩,军平双手紧抱着红色头盔,从七楼一跃而下——
“军平!”
这声叫喊几乎肝肠寸断,军平的爸爸军涌在夏天湿热的空气里抓了个空。
那个不久前还哭着耍赖皮让妈妈买糖的孩子,和那个不久前无情丢弃妻子的男人在这一刻面临生死诀别。
军涌疯了一般要攀出围栏找儿子,但又在楼下看客的叫骂声里回过神,转身跑向楼梯间。
军平的身体只有小小一团,摔落到地面之后,血泊迅速把他淹没。
冷夕暮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
忽而眼前的画面一闪,居民楼再次模糊起来,六楼的打骂声又从生锈围栏里传出。
地上的尸体不见了。
“倒、倒带了?”黑无常不解地看向冷夕暮。
“是死亡循环。”她说,“人会反反复复记得自己死掉的那一瞬间,形成魔障之后也无限循环,直到被鬼差带走。”
果然不久之后,军平再一次跨越围栏,再一次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