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已经日渐泛黄了。
袁生住的地方一直没有变,十六年前他被人打断了一双腿,就滞留在这里,一直有护工看着他。
虽说是护工,也没有起到照顾的责任,那房门一开,周珩就闻到一股奇怪的臭味,是常年不清洗身体而发出的味道,还有些一些屎尿的味道。
袁生躺在陈旧得都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床单上,身上盖着毯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周珩脚下一顿,想再靠近些,却被陈叔挡了一下:“小姐,这种事就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了。”
周珩瞥向陈叔,在他眼里只看到了冷漠和防备。
想来也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周珩”,许家人或许不知道,陈叔却是清楚的,她是那个在穷乡僻壤长大的野丫头周琅,才不是蒋从芸的宝贝闺女,他看着长大的千金小姐。
周珩垂下眼,说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陈叔以及身后每个人都听到:“许先生交代了一些事,需要我和他单独对话。”
此言一出,陈叔皱了下眉:“可是……”
很快,后面就站出一个人,说:“既然是许先生交代的,周小姐尽管办就是了,等谈完了,叫我们一声。”
“嗯。”周珩侧过头,“有劳各位等我几分钟。”
随即扫过陈叔,踏进门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门关上。
门外陈叔似乎还有异议,却被许家的人挡开了,很快就有人守住门口。
周珩自然知道此举会引起陈叔的怀疑,进而告知蒋从芸,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别无选择,这样的机会就只有一次。
周珩靠近那张床,终于看清了袁生的模样。
他的头发已经灰白,一缕缕的落在枕头上,他的皮肤已经苍老得如同七旬老人,两腮和眼下都因为过瘦而凹陷下去,皮肤上更是长着许多黑斑,乍一看有些骇人。
周珩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她坐下来,从他现在的模样里仔细辨认着。
而就在这时,袁生的眼睛睁开了,缓慢而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