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哪里来的恐吓信。
有段时间他必须要在楼下等到快递下班,确认自己收完了所有寄给他的东西,然后面无表情地一件件拆开,撕毁后再扔掉。
李湫似乎以打击裴声为乐,乐此不疲地换电话号码打给他,从假期一直打到他开学,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主体思想就是让他滚远点。
可裴声没法滚。
陈晓婉还在,他只能留下来。
断断续续的恶意把戏终于在半年后终止,代价是裴声松口,为子虚乌有的插足道歉。
没有办法,裴声身心俱疲,几次实验差点出了意外。
他耗不过精力充沛的年轻女孩,所以自认倒霉。他自我安慰,也许几千年前他当过地主,雇了这对情侣做小工,搞不好还拆散过,所以现在才这么辛苦地还债。
风波止息的那晚,裴声又失眠,蜷坐在床上盯着透点薄光的窗子发呆,过一会儿用掌根贴上有点痛的眼睛。
他发现自己其实没躲过九岁那年的台风。
那个黑漆漆的单元楼不是避风港,是比狂风暴雨的天地更可怕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