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张清晖开车载裴声回去。
他刚刚出差回来,立刻来医院接人。事故发生,他也有责任。
“你别有压力,跟我说实话,是确定没事了?”张清晖边打方向盘边问。
裴声一笑,觉得这话听来耳熟:“对的,检查都做完了,没有肺炎,没有脑损伤,也没有病毒感染。”
“眼睛呢,眼睛也没事?”
“也没有,老师您放心。”
裴声眼睛被裴栋打伤的时候刚上六年级。
原因他已经回想不出,只记得是非常普通的一天,裴栋心情不好,回家之后摔碎了一个酒瓶,玻璃渣飞溅到他眼里,视线鲜红一片。
陈晓婉尖叫着带他去医院,医生紧急取出了一片半个指甲盖那么大的玻璃,然后又做了角膜修复手术。
从那以后,裴声的眼睛对强光强风都很敏感,稍有不慎就会流泪。
偏偏他又是搞气象的,自讨苦吃。
张清晖总是叮嘱他实地勘测时一定要护眼,他一直很听话,那天也带着护目镜,所以眼睛没有受什么刺激。
张清晖又问他需不需要去找心理医生聊聊,防止创伤应激,因为以后免不了还要往海里跑。
裴声想了想,还是婉拒。
其实他坠海的时并没有过多不必要的恐惧。
一来是因为他穿了救生衣,也及时抓住船上抛下的救生圈,虽然灌了好几口海水,但总不至于丢了命。
二来则是因为他的忍耐阈值早已被裴栋和接二连三的打击调高,且日益巩固。
他会在必要时主动切断感知力,早就不会再轻易害怕什么。
回学校后,张清晖强制给裴声放了半个月的病假,夏之旬也想让裴声多多休息,开始按照裴声的教授思路来自学。
相应地,裴声也没有收夏之秋转来的课时费。
没多久,裴声在宿舍里快要闲出病,申请提前回实验室工作。季微渺和外包团队的拉锯战也有了结果,提前终止合约不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