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独立女性真是谢谢伊拉一家门!”
“再看她自己,在上海炒棉纱挣了一笔钱,逃到香港去,没想到香港守不住,钱亏完了又到重庆,又琢磨着要跟着上面炒黄金,炒美债,是不是这才叫独立女性啊男人投的机,女人也可以”
想着想着笑出来,虞胜男隔牌桌看了她一眼,大概当她是谁的二夫人,朝她点点头,又巧笑着和吕先生攀谈。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钟欣愉方才确定,虞胜男一定在无数地方,对无数人说过同样的话:你要做新女性的楷模,相信自己也可以做出与男子同样的事业,但也仅只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还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女练习生呢哪怕这个女练习生曾经数钞票数成沪上第一。
入夜之后,离开吕公馆,钟欣愉如约去了嘉陵宾馆。
在司阍那里报了名字,她坐在大堂里等。不多时,便看见电梯门开了,程佩青从里面出来,还是从前的打扮,却瘦了些,头发明显花白。她站起来,一时有些动容。程佩青也一样,走过来看着她,许久无语。
“欣愉……”他这样叫她,“我那时候真不该让你回上海……”
“您别这么说,是我自己选的。”钟欣愉答,只遗憾不能告诉他,这恐怕是她此生最重要,也最正确的选择了。
两人到中餐厅吃饭,开了个包间,关上门讲话。
“我这趟回来,就是为了把这里事情处理完,以后……”程佩青没往下说。
钟欣愉却已经明白,他的妻子和儿女早都在美国定居,这一趟之后可能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你不要怪我想逃,”程佩青又道,隔窗望出去,看着这周围的建筑,“此地的宾馆,饭店,路上挂着招牌的公司,长江上开着的商船,现在都是那几家人的产业。你在印钞厂,应该也知道哪里不对了吧”
钟欣愉不答,但她当然是知道的。
“走吧,跟我一起走,”程佩青劝她,“凡是能走的人,都应该走。”
“不了,我走不了。”她只是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