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色未亮,一辆装满数万朵白色和黄色鲜花的冷藏车从瑞士洛桑出发,绕过莱芒湖,在连绵不绝的阿尔卑斯山谷中行驶了近两个小时,抵达法国香贝里,车子在杜露大街十五号的门口停下来,经过细致的安全检查之后,驶入了庭院。
比送鲜花的车子更早抵达并守在门口的是各路记者。他们从早上六点钟开始就等在门口,每一辆车子,每一位来宾都被记者们长短不一的格式“重炮”拍摄下来,迅速通过互联网发回大本营,经过编辑处理,变成夺人眼球的消息发布出去。
丹尼海格结婚的意义已经超过一个富豪结婚本身的新闻价值,以来新娘子的身份是迷,记者们不愿意相信她是一个普通的毫无背景的中国姑娘这样一个调查接过,而非要给这个女孩儿加上些离奇的身世,毫无中国历史知识储备的人说,她可能是有着没落王室背景的中国女孩儿,稍稍时髦一点儿的人说,她可能来自于一个富商或者政府高官的家庭,灰姑娘的运气让人不服气,这很正常,二来,婚礼举行的当天,欧盟贸易委员会经过对各个方面的质询,最终将会宣布是否启动对海格的垄断调查,财经人士分析,丹尼海格之所以要在这一天举行婚礼,就是要明目张胆地表达他对委员会做出的任何决定的不屑。
夏洛特知道,不是那样的。
丹尼要在这一天结婚,那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个好日子,他不想跟谁作对,有什么不屑他也不会表达出来。他就是那么一个男人,骄傲而且自我,他的心理面没有别人,当然了,只除了这个姑娘。
夏洛特从窗边走过来,坐在圆形的椅子上,看用人未慧慧把婚纱穿上。
慧慧的头发被绾成高髻,一顶白色的小礼帽斜戴在头上,面纱挡住她半张脸孔。她身上是条齐胸的白色丝绸婚纱,通身绣着百合花的图案,最灵巧的工匠换了无数种针法绣制的花纹,迎着阳光看,那些百合花从颜色到造型都变化莫测,还有窄腰身,曳地的鱼尾型裙摆,只遮盖住手指和半截手掌的金丝线手套,每一个细节无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