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过了像,冯府请来的戏班便粉墨登场了,宾客们听戏的听戏,品茶的品茶,再三三两两畅谈一番,又有一帮子女客到新房来看新娘子的,时间很快便混了过去。
到了晚宴时分,冯家的客厅以及前厅后院全都摆满了铺着红绸的大圆桌,各处的电灯,都已明亮,草坪当中,每隔一段距离,还特意置了落地的宫灯,此刻合着树上的彩灯一齐亮了起来,敞亮辉煌一时如同白昼。
因着宾客众多,又是这样的场合,冯夫人还特意从上海的几个著名饭店请来大厨和服务生。
市政乐队此时也奏起了欢庆的曲子,盛冯两家家长和着一对新人便向宾客敬酒致意。
席间多是位高矜重者,却也不乏年轻人士,特别是薄聿铮手下的那些军官们,都是些带兵惯了的爽直性子,平日里不敢胡来,此刻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个仗着酒兴闹腾起来,又是轮番劝酒,又是缠着新人不停发问,直叫人招架不住。
好在亦笙明白人家都是没有恶意的,因此尽是好脾气的微笑着应对,她反应机敏,又落落大方,那一句句话语含笑而出,听在人耳中,尚不论她说什么,便只觉得如珠落玉盘一般美妙,更何况她的言谈之间又很是得体,总归是一个一个的应付过去了。
只是那轮番端过来敬她的一大碗一大碗的酒,她却实在是招架不了,几乎全都由身旁的薄聿铮挡了,自然是有人不依不饶的,薄聿铮也只是一笑,自己又满斟一碗饮下以作赔罪,却是分毫不让护得她好好的,任凭人说他护老婆不够意思他也不在意。
还是冯夫人心疼儿媳,亲自走了过来,这里闹的人,大多都是晚辈和下僚,一见到她,连忙起身,神色也摆正不少。
那冯夫人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我可不是来扫兴的,只是来跟你们要一个人,我这儿媳妇到现在可都还空着肚子呢,诸位也总该怜香惜玉些吧,我可要把她带走了!至于要报告恋爱经过要喝酒什么的,我把聿铮留在这里,由着你们处置,他若是不配合,你们只管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