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羡就这样回了家,只是见识过那样的画面后,到底内心惶恐。她在第二周仍未见到少年,反倒是校门外又遇见了容淮母亲。
女人在树荫下来回徘徊,像是在等什么人。见到她时,立马声泪俱下地阐述丈夫命悬一线,儿子心力交瘁云云,说自己实在没办法了。
这就是开口借钱的意思。
荆羡这回没犹豫,偷偷动用了个人的信托基金,里头数额巨大,她以为区区三十万,不会被发现。结果这事儿没多久还是被父母知晓,最后荆焱帮忙圆的场,说是集全套AJ限量款球鞋,高价收的。
17岁时,她自以为是地替心上人解决了难题,为了顾全少年的自尊,她甚至要求女人不要同他提起。
如今想来,简直可笑。
窗外接连不断的蝉鸣扰得荆羡坐立难安,她把冷气温度调低几度,头埋在被子里。
思绪不断翻腾。
一会儿是他退学前那场莫名其妙的争执,少年的视线像看陌生人一般,冷着嗓问她为何多管闲事,之后似乎懒得同她多费唇舌,就这样摔门走了。
一会儿又是女人恶毒不加掩盖的言语——
小畜生。
怎么没打死他。
三十万。
拿去赌了。
这些言语交织在一起,让她不堪重负,辗转到深夜,迷迷糊糊睡去前,她仿佛又听见了女人不屑的冷笑:
【他那个小女朋友,现在人大不好糊弄了。】
……
隔天是周末。
荆羡破天荒没被闹钟吵醒,错过了晨练的时间,她也没挣扎起来,干脆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回神。
身体清醒了,脑子还有点浑,摸索着拿过手机,她茫茫然摁下一串数字。
慢吞吞地把屏幕挪到眼前,荆羡看着那拨过无数遍的电话号码,直觉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
不是好奇吗?联系他,问清楚当年的事。
你犯了蠢,把钱给了赌徒,后果如何,你不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