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在Z大的生活,比苦行僧更无趣,也更孤僻。
高中那会儿少年面上还有几分烟火气,学校里出现也绝非形单影只,身边总有跟班插科打诨。
然而自从上了大学,他却彻底成了流落在蛮荒之地的孤狼,冷漠,寡言,似乎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引起他的注意。
其实严苛来说,和前两年相比,单凭外貌,容淮褪去青涩,正是少年和男人中间最迷人的模样,过去女孩子们为这张脸神魂颠倒,现在亦不能幸免。
只是光景大不同,当初的妹妹们还敢光明正大地瞧他,或是去篮球场看他打球,如今无论同届还是其他系的学姐们,被他那双阴冷的眼睛瞥一秒,立马头皮发麻,打消所有罗曼蒂克的绮念。
无法形容的感觉,仿佛只要上去搭讪,就会被他折断脖子。
恐怖得要命。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一个学期而已,班上女生连和他说话都鼓不起勇气,只偶尔在寝室夜话里提两句,解解馋。
Z大的临床医学系久负盛名,能考取进来的都是佼佼者,即便这样,每年的挂科降级率依然不低。
只有容淮,成绩稳坐着系里的头把交椅,无论理论还是解剖作业,出类拔萃。
所有老师对他的评价出奇一致——
刻苦,执着,天资聪颖,生来就是要拿手术刀的天才。
至于医学院里的其他学生,除了钦佩之外,私底下给他起了个怪物的绰号。因为他的行径实在太匪夷所思,能在阴森森的实验室里过夜复习,也能面不改色对着病理组织的标本用完午餐。
总之,绝不是正常人的范畴。
容淮并不在意外界对他的议论,容昌汶换肝手术的失败,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无力感。等了那么久的机会,不到七十二个钟头,因为排异反应,便只能眼睁睁瞧着父亲死去,回天乏术。
他学医,没有悲天悯人的大爱,只为了填平那一刻的绝望。
学业上加倍的努力,让他没有丝毫闲暇时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