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决定,次日一早进行手术。
沈微落知道的时候,已经半夜。
还是她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挣扎着挪到轩窗旁,准备吹会儿凉风时,听见值守的两个太医说的。
手术安排在早上卯时。
沈微落闻之,怆然一笑。
开刀这种事儿,怎么跟孩子们去学校一样,还规定个时间?
这里就她一个,又不是在现代手术排成了队抢一个手术室。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荒诞。
她看着趴在榻上困极睡过去的春花,端着烛台,慢慢挪向书案。
就着一盏烛火,她拿起毛笔,伏案忙碌起来。
等一张张宣纸上的墨迹干了,她才将信仔细折好,装进信封,写上收信人的姓名。
从头至尾,都好似做着最喜欢的事儿。
满眼柔和,一举一动笼在暗黄的灯光里,道不尽的温柔。
她打开带来的箱笼盖子,将信笺用帕子包好放了进去。
这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东西。
她即使不在了,春花都会护好这箱笼的。
这一点,她很放心。
做完这一切,好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头晕目眩挪到坐塌上,歪在榻上缓神。
没一会儿,就再次昏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是被哭声惊醒的。
她挣扎着睁开眸子,就看见春花跪在她面前,正在低声啜泣。
眼已经哭肿了。
泪眼看见沈微落醒来,神色有些紧张。
“小……小姐,奴婢是不是将您吵醒了?”
沈微落摇了摇头,看向外面渐亮的天色,“几时了?”
春花面色一紧,“寅……寅时末?”
没有时间了可活了!
不能就这样浪费时间。
“扶我起来,我想看看早上的太阳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