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总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有时侯问兄长,问蒹葭,问府中的人,都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
可就是这一刻,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直到行至书房门口,裴辞停下了步子,推开了书房的门,“娘娘请。”
声音听起来,比这雪还要清冷上几分。
可盛宝龄这一刻却总觉得,好像不该是这样的,在记忆深处里,也该有这样的一道声音,同样好听,但温柔许多。
见盛宝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裴辞垂眸看了一眼,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何不妥。
“太后娘娘?”
盛宝龄恍然回过神来,抬步进了书房中,屋中火盆烧得正旺,一片暖意袭身。
裴辞跟于其后。
直到两人都坐下了,盛宝龄才胡乱的扯了几个说是要请教学究的问题,问了裴辞。
裴辞答得认真,一字一句,语速缓慢耐心,似乎是为了让对面的人能够听得清楚明白。
时而又将方才所言一笔一画写于纸上,递给了盛宝龄。
盛宝龄接过那纸张,垂眸看着,方才那股子熟悉感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从前未注意过的事,这一刻倒是都注意了起来。
纸上的字迹,笔画间,十分熟悉。
她薄唇紧抿,抬眸看向裴辞,只见裴辞坐于桌前,手执狼毫笔,清瘦的腕骨时而动了动,眼底之色看不清,入目是他身上那股子出尘的气质,这世间任何俗物,于此人而言,仿佛都是一种污浊。
不知看了多久,裴辞握着笔的手掌一片湿意,指尖用力得有些发白。
盛宝龄的视线,太过明显了,好似掺杂了那火盆里的炭火似的,看得他背脊发热,心略有些不平静,连带着指尖,都有些轻颤。
他纸上抄写的洛神赋,字迹明显有些变化,不似前面那些那般落笔有劲,笔锋缺了平日里的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