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是圆滑的。
这个世界有光有暗。大人们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那么胥吏就要承担起作为训民棍棒的这份职责。徐二愣子已经熟知这一切,他要披律法的外衣,去做蝇营狗苟的事情。而要想在光与暗之间如鱼得水,就得需要有一个尺度。
郑科长送了他一个八角宫灯,已经言明了这个道理。
光和暗之间,灯柄就是尺度。
做吏如做灯。
灯托是个镂空的“福”字,灯一亮,就将“福”字烙在了地面上。而这个“福”字,恰恰就是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其外灯托是个镂空的福字,灯一亮,就将福字烙在了地面上。”——第八十二章。)
朱诗琴的不幸,他固然为之感悲。可若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来帮助朱诗琴,这则是他所不愿为的事情。
故此,他选择了缄默。
“没事……”
“一时半会想不出法子很正常。”
陈羡安勉强笑了几声。她叹了口气,就转过身子,继续朝回家的路走去,她边走边说,“你也不必介怀。我只是想着你更聪明些,问了你几句话。不见得非要一个答案。”
落在身后的徐二愣子没有回话,默默尾随。
这条街二人走完后,又绕了一条街道。
片刻后,就到了一高门大院。
陈家和赵家大概是相等的门第,除了门前比赵家多了两个抱鼓石,匾额写的“陈”外,就无其他过多的殊异。
两扇如意大门紧闭。
大户人家的大门一向是不怎么开的。
陈羡安对徐二愣子说了几句感谢话,就走到了角门,叩了一下门。
紧接着,门外就听到了一阵的咳嗽声,以及软底鞋踏踏落在青石板小道的声音。这阵脚步声,渐渐迫近。
“徐从,我想问你一句话?”
在角门还未打开的空档,陈羡安倏地小跑到了徐二愣子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