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长工一样,手执木棍,在沙盘上写了一个“從”字。
他手握住长工的手,一笔一划教着,“这是从字,你看这是人字,你是人,我也是人,你和我没什么不一样。”
人与人是平等的。
窝在徐二愣子怀里的徐从想起了少爷说的这句话。以前,他读的书少,不明白少爷为何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后来到了新时代,对少爷的印象越发模糊,等到他临死之际,对少爷的印象才逐渐清晰了起来。
徐从抓着徐二愣子的胸膛,催促他同意。
他心知,这个从字,就是少爷给他起的“名”,这一世,他想改变的只有人生,但名字,他却不肯变了。
“可老爷……”
徐二愣子握紧了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老爷说过,人和人,从生下来,就有贵贱之别。
徐,他和少爷都姓徐。
他出生的时候,是娘自个接生的,前面夭折了两个哥哥。娘咬着木棍,拿着剪刀,自己剪断了脐带。次日,娘就下地干活去了。而后,就没有而后了。娘产后大出血,死在了地里。次年,这片土地庄稼长得很殷实。
少爷呢。少爷的娘在生少爷的时候,请的新野县最好的产婆,又临时请了西洋大夫在产房外等候。
少爷出生后,吃的锦衣玉食。徐家又出了二十两银钱,在老君殿里请了一个命牌,供奉在老君爷的神像下,日日由道爷念经焚香,祈祷徐家独苗不要夭折。
他吃的是米糊糊,从爹的口粮中省下来的。
一宗同姓,两户之别。
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憋的脸红脖子粗,红透了,却还是吐不出“同意”的那个字眼。
上一次,这个从字是少爷起的。
没给他讲这个从字的含义。
直到仙狐的爪子挠着他,徐二愣子这才将憋着的一口气吐尽了,吐的干干净净,有保家仙在,他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自信来,这自信来的没有缘由。或许来自徐三儿,徐三儿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