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自此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恐怕今日的国公府,要重演她梦境中秦王府的老路。
而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常的如同谈论早上吃了什么,与在外时的桀骜迥然不同,分明像换了一个人。
顾清悠听她三言两句便总结出国局大势,不禁陷入疑惑,长乐郡主心胸可纳山川丘壑,当真会因为沉迷男色而做出那些荒唐事吗?
不止是她,连宋恒业看长乐的眼神也不复初时的淡然,顾清悠第一次见他两眼微亮,似乎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女子。
察觉到他的目光,长乐坦然回望过去,面容又恢复一贯的漫不经心,笑道:“所以秦王府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气焰可以嚣张,诸位大可不必担心。”
那笑容清澈纯粹,不知宋恒业看了如何,反正顾清悠看了只觉晃眼。
如此明媚洒脱的女子,不该如传言那般不堪啊!
“话虽如此,可郡主最好还是低调行事,免得被拿了错处。”
面对薛兰提醒,长乐道声多谢,却并不认同,而是反问道:“宋公一生为正,最后还是落个大错特错,又当如何?”
门外响动,几人停下谈论,原是宋成业安抚好薛琳儿,特意赶来书房。
进门见到长乐,他不免有些心虚,毕竟先前可是把人家未婚夫婿揍得不轻,以郡主的脾气,肯定得挤兑他几句。
结果直到他走到薛兰另一侧坐好,长乐都没有开口,他诧异抬头,却撞上后者略显同情的目光。
以为她是因为方才门前的事对自己心生同情,正要起身道谢,长乐已经移开目光,看向薛兰问道:“不知伯母下一步如何打算?”
薛兰露出颓色,略显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法治社会,上位者盯上他们,如同恶狼盯肥肉,她们连挣扎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看着书桌旁宋濂生前读过的兵书,薛兰语气悲悯:“若国公泉下有知,知道自己一生赤诚肝胆被如此践踏,又该如何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