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儿赴死的。
风漫过山坡。
现在是炎夏,可陈深感觉到的只有寒冷。
无边落木萧萧下的凄冷。
一朵蒲公英在血迹旁,一半雪白,一半血红。
陈深摘下来,轻轻地拿在手中搓动着。
他记起了当初昭王被贬昭州时,陈深去京城外送别昭王。
当时树叶渐黄,码头旁和小河边长满了蒲公英,风一吹,蒲公英的种子漫天的废物,在初升的阳光下格外萧瑟,为他们的离别蒙上了一层悲伤。
昭王笑着安慰他,说别人认为这是贬,可对他而言,这是赏。
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再也不用在自我否定中活着了。
“姐夫。”
他当时还劝陈深离开京城,若有机会,期盼他们在昭州再见。
那时他们共饮一杯酒。
昭王在夕阳中坐船离开了。
陈深至今还记得他脸上解脱的笑容。
现在——
也算是真正的解脱了吧?
染红的山坡,道别的路口。
时光的河入海流,终于我们分头走,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脑海之中有一个,开满蒲公英的路口,有他最珍惜的朋友
陈深把蒲公英拿在手中,轻轻的一吹,一阵风来,满山坡的蒲公英飞起,伴着血红的蒲公英在天地间游荡——
昭王的死对陈深影响很大。
他霜打的茄子一样回到了白云洞府,在白云洞府中一呆就是大半年,直到大仙朝秋后算账,把账算到陈深头上。
媚娘知道陈深就是那位陈先生。
不止媚娘知道,因为昭王曾派人上山寻找陈深的缘故,青云宗的人也略有耳闻,更不用说昭王在京城时,陈深就是昭王的左膀右臂了。
陈深是陈先生,只要智商有用,很轻易就能猜出来。
传闻朝廷本来对陈深的追究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