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上船。”恭敬的声音再度自耳边响起。
林楚循声瞧去,说话的人是车夫。
走了一路,这人也陪了她一路,到今日才算与他正时罩面。
这人穿了件普普通通黑布夹棉布衣。身量却比一般人高大的多,赤红脸膛上最显眼的,是一只鹰钩鼻,与她素日所见之人全不相同。
“姑娘,”男人垂首,被林楚盯着瞧似颇不自在,语声都僵硬起来:“请尽快登船。”
林楚挑眉,目光深了深。
这人说话的语调有些许怪异,稍显生硬,尾音微微下垂。这样的容貌口音,这是……北漠人?
是她到了北漠,还是北漠人来了南疆?
“林六爷久不动身,是不敢上来吗?”甲板上陡然传出男人傲慢阴毒的声音:“真没想到,嚣张狂妄的林六爷,竟是林姑娘。”
林楚抬头,心中一颤,那人赫然竟是百里云笙?!
自打百里明霜产子那一日,百里云笙受了重创后,便从此一蹶不振。
加上后来百里渊被流放,百里云笙焚烧寒门巷的罪名被坐实,他便彻底失势。
自那以后,百里云笙便似凭空消失了,再未不曾出现在上京百姓视野中。
没想到,再度相见却会是在此地,这般情景之下。
林楚瞧了瞧身上簇新的女式夹棉衣裳,心情略有些复杂。
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她神色淡然,将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缓慢而轻盈踏上甲板,与百里云笙面对着站定。
百里云笙唇角轻勾,似非常享受林楚瞧见他时眼底惊异。
他微侧着头颅,唇畔笑容凉薄却残酷:“林楚,欢迎你来到极北之地,无相渡!”
林楚眯了眯眼,心中生出惊骇。
无相渡?这里竟是无相渡!
佛曰,反所有相,皆是虚妄。
传说中有那么一个地方,没有规矩,没有法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