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时候,京城外的南北码头人流如织,大大小小的船舶辐凑,正在排着队等待入港的船只中,有一艘明显别于其他船只的客船。
客船有二层,站在旁边的船上不能看见船篷里面的情景,倒是外面很清晰,船头的甲板上支着一柄很大的架子伞,下面是长桌、靠背椅。
长桌上还放着一些茶点,可以想见,不久之前有人正坐在伞下面喝茶。
“那是南方来的吧,一张伞也弄个彩色的。”旁边的船上是很多丫鬟侍女,船舱外面摆着很多很多牌子,有国公府、郡主府、张府、李府之类的,“虽然年前才下了御旨,不再在颜色上有什么规制,便是家商户也许他穿紫着红,但是把伞都弄个花里胡哨,也只有那些乡下的商人能办得出来。”
一群丫鬟们高谈阔论地指点着,船里的千金小姐们听见,个个掩唇发笑。
“真是的,今日一出门,我才发现家里老仆常说的外面风气坏了是什么意思。”一个身着鹅黄衫子的,五官玲珑精巧的女子说着,眼睛往外撇了一眼,“以前只有咱们能享用得起的吃食,现在竟成了外面烂大街的小食。还有那什么羊绒大氅、驼绒大氅,更是小户女都披挂在身,弄得我都没有衣服穿了。着实要怪那些个商户,什么东西都敢卖。”
另一个淡蓝衣衫女子开口前,先是轻轻地咳了下,道:“商户敢卖,还不是上面支持?要我说,都是去年那宗状元开始去了内阁行走的缘故。老相爷一向怜才,还和顾大人是好友,对于顾大人的关门弟子,太过偏重了些。”
一番话下来,旁边或低头沉思、或小声交谈的女子都看向她,彰滟郡主蓦然一笑道:“苏儿,你还真不愧是国士明家的后代,连朝堂大事都懂。不像我们,只知道吃喝玩乐。”
这话明夸实贬,便有一个跟明苏儿关系不错的女子笑道:“倒不是苏儿姐姐关心朝堂大事,只怕是在为她的准未婚夫婿鸣不平。”
众女都笑起来,娇笑的声音好似一片燕语莺啼。
“是了是了,去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