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的声音很清晰,珠圆碧润之下,字字落在老者的心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老者深知洛阳适合农家之余,也感慨陆林劝谏的本领真是一流,见面不足半柱香,寥寥几番话,居然将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当真很有能耐。
一国少傅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善知兵事,还对农事极其熟悉。
陈宫当初来到神农谷之时,只说明兖州的地利,倒是没有像这位年轻人一般,深刻讲明洛阳与西域的关系。
老者微微颔首,觉得陆林身为五官中郎将,此番挟军进入洛阳必有一番惊天作为,那自己岂不乘风而起?
“老朽范秾,见过将军。”
“在下陆林,拜见先生。”
见他起身行礼,陆林喜笑颜开,扶住他的胳膊平身,然后回礼,顺口也聊起闲话:
“先生师承何也?”
“以家为师,老朽乃是氾胜之的后世孙,所学种种,尽是家承。”范秾手抚青短的胡须,娓娓道来。
陆林一怔。
氾胜之?
这位可是华夏五千年第一本专业农书的编纂之人,四大农书,《氾胜之书》当为龙首。
他大力推广种子穗选法,要求在田间选择子粒又多又饱满的穗留作种子。
同时又推广溲种法,即在种子粘上一层粪壳作为种肥,这两项耕作之法一直延续后世两千多年。
如此说来,氾胜之当为再世神农,丝毫不夸张。
范秾见陆林久久不语,还以为是在思量自己与先祖的姓氏不同,解释道:
“先祖氾胜之本姓凡,后因避秦时之乱,迁于氾水而改姓。”
“时至王莽篡汉,下任族长又率领全族搬至神农谷,见草木繁盛,再次改姓为范。”
陆林点点头。
他确实听过后世范氏家谱有此传说,只是没料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亲耳听到当事人证实,验证传说为真实记载。
其实,陆林不用听范秾的详细解释,也知道他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