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在悄无声息地缓慢流失。
这让南舟头脑更加清醒。
他轻捷无声地溜下床来,走到门边,压下了门把手。
洗手间里的水龙头不知道是年久失修,仿佛滴在了人的神经上,啪嗒一声,
与此同时,门开了。
吱呀——
在危险面前,南舟的动物性本能顺利占据了上风。
他确信,他们再次遭遇了降头。
尽管此时的他还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刻的感觉,和他置身深海时的感觉有共通之处。
风速的流变,光影角度的变化,都在他的眼内心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因为旅馆与旅馆之间的房屋间距过窄,一来缺乏日照,二来实在过于磕碜,得弄出些噱头来,伙同旅行社一起薅游客羊毛。
于是旅馆亡羊补牢地进行了井式的设计。
旅馆走廊一侧是房间,另一侧则是窗户。
一楼开辟出了一片几十平米的绿地,囫囵种了些热带花草,对外打出的宣传语就是原生态丛林式旅馆,开门见绿云云。
实际上,因为懒得花钱维护,热带花草早已死了个七七八八。
那常年不擦的窗户外侧,细看之下,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小虫尸体。
它们都是被走廊上的夜灯吸引来的。
小片小片暗黄色的虫液,让人根本无心去驻足欣赏外间那枯萎衰败的花草。
开门后的南舟直面了一扇肮脏的窗户,以及窗户中的自己。
窗户上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上。
风将他睡散了的头发吹起了一点。
风中带着逼人的寒意。
本就年久的走廊灯泡,在昏暗的黄中,又增添了一层薄薄的、奇异的红。
这种细微的体感和光源变化,像李银航这样的普通人是感知不到的。
在她看来,除了走廊的灯有点黯淡之外,一切都是毫无预兆的。
……这种无预兆,反而自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