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江舫。
他的眼窝带有明显的东欧特色,很深,因而光总是落不进去,加之荫浓的睫毛覆盖,将他的眼神妥善地掩藏起来,难以看出那双眼究竟是在谋算,还是在动情。
在小镇里,南舟碰到的人都很简单。
江舫是一个他怎么都看不破的复杂的人,他自然越看越想看。
“你如果病了……”南舟开口询问,“需要我帮忙杀掉你吗?”
那位唐先生说过,这里的精神疾病更近似于一种病毒,任谁都有可能中招。
南舟一点也不市侩、不圆滑、不客气,只是平静地提出了自己认为可行的解决办法:“我动作很快的。不会痛。”
江舫笑了:“谢谢。如果有需求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南舟拿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痕记录,并简单勾勒出了一张人体图,把自己的伤痕都标注在上。
在他忙碌时,江舫正握着他的小腿,将他的腿稍稍抬高,研究那紧密贴合着他皮肤的鎏金腿环。
内部雕镂有暗纹,如果强行往下褪的话,很容易受伤。
而经过对人体图的一番研究,南舟也总算弄明白了江舫刚才沉默的原因。
“我受过致命伤。”南舟仰起脸来,“按照这种伤势,我现在……本来不应该活着的。”
江舫在心里为他补充:起码三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还能活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南舟自言自语了一阵,思索无果,又转向江舫:“你从哪里来?”
江舫一语双关:“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江舫说得对。
他的确处处都和南舟不一样。
发色、瞳色、鼻骨、嘴唇,都很特别。
南舟被他天然的银发吸引得跑了神,很有心去摸上一把,但一条腿被晃晃荡荡地被江舫抬着悬在半空,落不到实处,骤然间一疼,竟然是肌肉抽筋了。
他并不怕疼,只是不舒服,需要寻找一个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