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的意义都得到了彰显,然而又得到了遮蔽。很多她以前认为是白色的,逐渐开始变黑,比如美貌,比如才华;很多她以为是黑色的,又逐渐变白,比如X交易,比如自杀……这黑白互相掺杂缠绕,最后混成脏兮兮的灰,塞满了她的大脑和眼睛,让它们再也容不下别的颜色——看一眼朝阳,却想到黑夜,看一眼星星,就想起流星……
最后所有一切的念头,都不可遏制的朝着死亡那个终点奔去。
而死亡本身,则是灰色的,它不邪恶,也不善良,让人恐惧,却也让人解脱。
死亡是一切的终点,她只是比预想的早一点到,仅此而已。
然而终究还是不甘心。
怕死,不怕死,怕死,不怕死……接下来,她的心态就像在坐过山车,时而变得勇气无比,到处去加各种绝症的治疗群,备受鼓舞的准备用尽一切手段来战胜病魔;时而变得无比沮丧,看着电脑,看着老师,看着朝阳和星空发呆,想象他们参加自己追悼会的样子,想象自己被送进火化炉的样子,想象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世界的样子,这些想象让她变得安宁,抚慰了她,却也消解了她抵抗的勇气。
最后连勇气本身也开始和绝望一起混合变质,变成了灰色,变成一团黏黏的,像是灰尘和胶水混合而成的东西,堵住了自己的每一条血管和神经,她开始变得麻木,好像突然获得了某种超然,仿佛只要不感受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也就感受不到疾病——也许疾病也就感受不到她。
渐渐的,她开始接受自己将要死亡这个现实,并劝自己放弃挣扎。她开始写遗书,写了很多个版本;开始写遗愿,想在临死前做很多事。
正好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大傻瓜赵长启。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校园情圣还是普通学生,是慈善家还是通缉犯,是可怜她还是挟持她……对她来说,这都不重要了。他们一起坐上了一辆黑车,肆意歌唱,肆意奔跑。最后来到一个小山村,让她有机会在临死前,完成一些自己能够完成的遗愿,这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