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时,若是打碎这样一个碗,母后定要狠狠数落我。此时虽不在家,但依然觉得心疼。
我只好弯腰捡起碎片,又觉得可惜,就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看碎成几片的琉璃有没有拼好的可能。
还未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寝殿的门忽然被“砰”地推开,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下一瞬,整个人已经被拉起来。像是还不够似的,那人又将我拉开几步,才恼怒道:“你想做什么?”
彼时我右手握着琉璃碎片,正在空空荡荡的左手上来来回回比画,这副模样,确实会让人误会。
我缓缓抬起眼,看向贺连齐。没有往日自成风流的模样,此时的他,倒像是经过什么摧残打压,虽不至于颓唐,但眼底已是一片乌青,眸中盛满怒意,正一眨不眨地凝着我。
看着他气急的模样,我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地弯出讽刺的弧度:“你以为我要自尽?”
我用尽力气将手腕抽出来继续说道:“你放心,若我将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轻,也不会费尽心力找齐六件圣器。”
手腕被勒出深深的红痕,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抬手理了理裙裾,绕过他,刚要捡起地上剩余的瓷片,他已在我身后说道:“不过一个碗而已,你喜欢,我再去找来给你。”
我顿住脚步,忽然就失去了弯腰的力气:“碎了就是碎了,就算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来,也与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这样的道理,他又怎么会懂。
这番折腾下来,饭菜早已凉透,我在桌边重新坐下,提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只一点一点吃光白饭。我不会绝食,不会自尽,没有人照顾我,我就自己把自己照顾好。我要活下去,自十六岁起,这便是唯一的信念。
“你还从未告诉我,你找六件圣器做什么?”隔了半张圆桌,他忽然开口问我。
提箸的手一顿,我头也未抬,只是道:“我也想救一个人。”
他语声复杂:“救谁?”
我淡淡道:“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