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哦了一声,也没多问,浑身无力地从床上起来,她怎么觉得这么累?
连嘴唇也是麻麻的,东篱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许是连着几日的倦怠,她连脂粉也懒得上了,便素着一张脸出去。
刚出了门,便听见一阵嘈杂暴怒的声音。
“滚!”
“都给我滚出去!”
一阵阵的嘶吼根本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能发出来的。
“郡主小心!”
木头碎屑砸在地上,上好的椅子就这样砸得粉碎,许卿身上有些许狼狈,无措地站在门口说:“这奴隶脾气还真是大。”
“让许先生见笑了。”东篱尴尬得很。
人家是好心来治病的,这小奴隶昨日就闹了这么一处,还伤了一个婆子,故而丫鬟才会唤她过去瞧瞧,东篱倒是个果断的,直接一掌把人给打晕了。
这会儿醒来便又开始闹腾了。
“郡主,这小奴隶脾气暴,看来没人要也是有原因的。”东篱叹了口气,越发觉得不该买这个小奴隶。
脾气暴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是个……
哎!
东篱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白婳站在门口,往屋子里头看了一眼,里头但凡是能砸的东西他都砸了个干净。
昨儿刚洗的澡,今儿又弄得蓬头垢面,不过因为身子虚的缘故,闹了这么一出,这会儿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看上去这劲头一过,他离断气也就不远了。
发黄的头发,干瘪的身材,以及那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
但这一切都不是让白婳感到吃惊的,而是……
他竟然是个瞎子!
一瞬间,白婳觉得自己有些亏。
她抚了抚额,都怪自己昨日大意了,只看出他命格很硬,是个天克的命,倒也没想检查他身体上有什么残缺。
那双眼似乎是被人戳瞎的,上头结了很大一块儿痂,凸出来两块儿,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