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都很迷茫,身上唯一的所有物就是那件天天穿着的衣服,海德利安这个名字用金线绣在衣领上,我天天看,夜夜看,正过来反过来,中文英文,重复的次数多了,早就刻在了脑子里。”
徐迟很少表露心迹与情绪,这是周岐第一次听他说起迷茫。原来徐上将与我等普通人一样,也会迷茫,突然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醒来也会不知所措。
这一下子,周岐看徐迟都觉得亲切了一些,总之,这人在他眼里离神越来越远,越来越像个人了。
“也就是说,你被冷冻期间,与冷近住在同一家疗养院?”周岐蹙起眉,拇指捻着食指,“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事件的真相仿佛终于吝啬地露出冰山一角。
“当然没有。”徐迟断言,“冷近老成骨头渣也不可能疯,海德利安也绝不只是一家普通疗养院,政客惯用的障眼法罢了,骗骗你这种不太聪明的小家伙。”
小家伙?哪里小?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嗯?”周小家伙竖起眼睛,竖起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警告你啊,你这是在发表危险言论。”
“哦,是吗?”
“你再说一遍试试。”
“小、家、伙。”
徐迟挑着眉,一字一顿地挑衅,洗手间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双颊竟罕见地泛出一丝红晕来,衬得眉发愈黑,唇色愈白,眼珠子里流转着幽邃波光,犹如暗夜里一株盛放的曼珠沙华。
世上有这样一种人,即使不说话,也能准确无误地传达信息。徐迟就是。当他想威慑旁人,他只需保持某个特定的坐姿;当他想杜绝打扰,他只需散发出疏离冷漠的气场;而当他想传达爱意,他只要像现在这样看着那个特定的人。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七分促狭,三分诱惑。
那一瞬间,周岐感到周遭强大的磁场倏地收束成线,乍然聚拢到他的身上。他听到汩汩血液鼓噪耳膜发出的靡靡之音,听到身体深处叫嚣的渴望,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迫使他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