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滚过阵阵惊雷,什么东西卡里咔嚓碎了一地,脸上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
徐迟还在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他叫……叫……周,周福贵!”周岐灵光一闪,说了他老爹的化名,“福气的福,富贵的贵,啧,挺俗气的吧?”
说完暗暗松了口气,并在心里向天发誓,此生必不可能让徐迟有机会跟他老爹相见。
“咦?”徐迟发出轻声质疑,沉吟,“那可能是我想错了。”
“看来你跟姓周的有缘。”周岐打着哈哈,恰逢此时摩天轮停了,他乍然蹿起,拔脚逃出车厢,“哎呀总算脚挨着地了,我恐高!”
徐迟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啼笑皆非。他不明白周岐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说谎,可能周行知身份敏感,周岐出于谨慎考虑不便向外人透露其父亲真名,但徐迟自认为已经自曝身份,理应消除了对方的戒心,对方却仍然对他有所保留,不免有些失望。
罢了,想来是周行知教得好,不轻信于人也是好事。
当然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猜错了:周岐确乎跟周行知没什么关系,也并非当年天合的小王子殿下。至于那句“尽力保护每一个信任他的人”,可能也只是巧合,谁都有可能说这句话,他徐迟说得,周岐为什么说不得?
这两种猜测,徐迟打从心底里,竟隐隐觉得要真是后者就好了。
这样一来,周岐就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不用背负,什么都不用苦心谋划,不会被莫名其妙的人寄予狂热的期望,也不会被仇恨的浓雾蒙蔽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不得已而为之,更没有明知不可为非要为之。
徐迟在车厢内坐着,直到提示音响起,他才慢吞吞地站起,步出车厢。
睡眠舱的虚拟世界里,到达指定阶段可随意更换身上衣物,所谓一键换装,十分方便。
徐迟出来的时候,周岐已经换上了黑T恤和牛仔裤,靠在栏杆上,看上去简洁又精神,是他的风格。
“穿着囚服到处溜达还是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