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纠正,严谨一点来说,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周岐磨了磨牙,朝怀里的婴儿挥舞拳头,啧了一声,又垂下手,“咳,不管他是什么吧,别死就行了。”
“为什么这么想保护他?他可能只是个……”
“很简单,因为他信任我。”周岐弹了弹小家伙的脸蛋儿,深邃的眼睛拢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周岐做人的宗旨只有一个,去保护每一个信任他的人。”
火堆发出细微的哔剥声,徐迟添柴的动作微顿,瞳孔骤缩。
——你要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每一个信任你的人。
耳边瞬间浮现他自己的话音。
曾几何时,他对一个小孩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一个夏日午后,炎热,滞闷,没有风也没有云。军装革履的上将步履匆匆,或许是刚从议事厅汇报完战事,或许是不得不被拉去参加枯燥无聊的阅兵仪式,总而言之,他的眉心拢起山丘。很不幸,心情不悦的他恰巧撞见了躲在花园里偷偷抹眼泪的小王子。
他该装作没看见,他只是个匆忙的过客。
在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人有各人的隐晦与皎洁。
但出于某种连他也说不上来的同情,他停下来,走过去。
哒哒的脚步声走近,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按在小孩黑亮的头顶,小王子抬起泪水涟涟的脸,声音里满是委屈:“上将。”
“怎么了吗?”
徐迟听到自己刻意放软放柔的声音。
“老安东死了。”小王子为老国王的那条被赐死的狗真心实意地哭泣,“父亲不喜欢它。”
徐迟还记得那时自己的心理活动。他想,你父亲不是不喜欢老安东,他只是不喜欢老国王留下的任何东西,包括狗,包括人。
这些人里还包括老国王一手建立的救赎兵团。
但他不能这么跟小王子说。
毕竟小孩什么也不懂。
他褪下手套,坐在那座浮华的亭子里,只是坐着。直到袁启停止啜泣,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