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来阴森森的朱家祠堂,平日里除了老爷忌日,她几乎从不踏足此地。
朱逍这会儿压根听不进旁人的话,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开锁,他汗如雨下,戳了老半天,愣是对不准铜锁的锁眼儿。
“没出息的东西,还是我来罢!”老夫人每个字音里都透出恨铁不成钢,她狠狠踹了一脚长子的屁股,劈手夺过钥匙,开了门,头一个踏进去。
徐迟眼皮一跳,预感到即将有事发生。
“哎呀我的乖乖!”
朱老太太一声呜呼哀哉,不知在门内看见了什么,忽然两眼一翻,往后仰倒,撅了过去。
“老夫人!”
“阿婆!”
“娘!”
混乱中,闵氏伸手接住朱家主母,两人跌作一团。
场面一时失控,顿时人仰马翻。闵氏打绰约人影中瞧见装着祖宗排位的大小神龛,目光缓缓下移,触及染血的蒲团,凌乱的衣衫,以及一只她亲手做的暗红绣花鞋。
“啊——”她忽然惊叫出声,面若金纸,食指颤抖着指向前方,“蓉……蓉妹……”
朱逍后脚进门,如遭雷劈般钉在原地,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双手撑地急急后退,他口中念念有词,双眼也失了神采,似是惊吓过度。
周岐徐迟冲进祠堂。
只见飘荡的灵幡之间,横亘着一具衣不蔽体的女尸,绯色衣裳被撕扯成碎布条散落各地,尸身的完整度极低,主躯干上遍布深刻的刀痕,东边一只手臂,右边一条腿,头颅滚落至门后。
阴暗的祠堂内有股久不见光的霉味,混合了浓烈的血腥味与香火味,有人捏着鼻子呕吐起来。
徐迟与脚边那颗头颅面面相觑,苏氏惊骇的杏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她凌乱的发髻上,插着一只新鲜的槐树枝,乌黑的发间,点缀着零星白槐。
奇异的槐香冲破血味,丝丝缕缕侵入鼻腔。
头颅旁边,躺着一把劈柴的砍刀,砍刀卷了刃,一半是锈,一半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