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放松绷直的嘴角,默默跟上。
偌大的庄园用走的得花上半个小时,穿过曲折复杂鬼影幢幢的园艺绿植,然后是雕塑,喷泉,最后抵达主体建筑物,一座凹字形古堡。
厚重的大门被仆人往两侧推开,七绕八拐,徐迟穿着湿透的病号服,一路滴着水,被领到餐厅。
繁复璀璨的水晶吊灯下,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桌边,两两对坐着同样湿透了的其余23名客人。
这些人的表情高度一致,混合了迷惑,惶然,恐惧,盯着食物的目光则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算起来,他们三天滴水未进。身体稍微差一点的,此刻因脱水大概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但其中也有例外的。
管家阿诺尔拉开最后一张空着的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徐迟一落座,对面立马射来强度起码有十级的打量视线,他被灼到,蹙了蹙眉尖,撩起眼皮,看向那名例外。
对方身上的那件“奇装异服”丝毫不逊于自己,灰蓝色,白条纹,胸前口袋上方有一串编号及服刑地点——这是一件监狱里统一配发的囚服。
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只见这位服刑者一派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腮,一手屈起指关节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黑白分明的眼里不见恐慌,冷静得过分。
徐迟扫他一眼,注意到他左边眉毛中间断了一截,那片眉骨应该是曾经受过伤缝过针,伤及毛孔导致毛发不再生长。
断眉,贴着头皮的短寸,加上囚服,这些因素叠加起来,使他看起来悍厉远胜英俊,一看就不是善茬。这也解释了为何在徐迟到来之前,没人愿意坐在他对面。
“嘶——怎么连病号都不放过?”对方嘟囔出声,同情的目光落在徐迟搁在桌上那副凸出的腕骨上,“也太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
他那双眼睛,眼窝深眼皮薄眼尾下垂,本就自带挑衅滤镜,再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看,挑衅程度直接连升几个档次。
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像是在暗讽人体弱多病。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