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手里的刺刀直接飞了过去。“砰”的一声子弹从我头顶擦过,刺刀却扎断金丝眼镜刺入了高旺德的眉心,然后他就像那个日本军官一样仰面倒了下去。
但我自己也大意了,脖子后突然重重遭了一击,眼前一黑,我肯定那是中正式的枪托。
我隐约听见他们在交谈,“妈的差点把老子废了,干脆弄死他算了”“高参谋死了,必须把他带回去,不然没法交代”“绑起来”,随后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过来时,的确是被绑着的,绑得很紧。我虽然可以不死,却不是孙猴子,没有吹口气就自己松绑的本事。
头上没几根毛的一营营长黄寄良就站在我面前,表情就像要把我整个人都吃掉一样。
这个人的好色是全团里出了名的,而且跟高旺德一样,在师里有裙带关系,他的姐夫是一十九团的参谋长,一个大马屁精,还有个表弟是师部直属炮兵营的营附。去年日军进攻第七师,黄寄良的营不到两个小时就被击溃,是我们营拼死给他擦的屁股,张铁脸上的疤就是那次留下的。后来查出他指挥严重失误,本来该法办的,这时候他姐夫平时上下打点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结果只是停职三个月,等部队重编满员后又继续回去混,而且既然在战场上没戏,他索性就放纵到底,不管部队到哪里都不放过寻花问柳的机会。
这次我坏了他的好事,而且大战当前军纪极严,他当然不会放过我。
于是我说:“黄营长,你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黄寄良狠笑一声:“你杀我的参谋,别说是我,就是军需处高处长也不可能饶你,何况你还是个逃兵,枪毙你天经地义!”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说道:“我不是逃兵!”
“不是?你连里那拨人现在就在我这儿,你敢说不是你让他们撤的?”
我愣了愣,随即长长出了口气,完全没有被出卖的感觉,因为本来就是我下的命令。我很高兴那二十几个人都活着,只是不明白,他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