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我后脑又开始作痛,于是立刻让冰袋伺候上来,一边想着今天该干些什么。
今天该干些什么,这也许是我问了自己几十万遍的问题,你很难了解一个不吃饭也能活下去不赚钱也没大问题的人的感受,每天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过下去,对生活已经完全失去了新鲜感。更让人恐惧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己内心深处对此唯一的记忆是,好像有人对我下了咒,让我不会死,自己好像在一个飘渺的平台上,有个极其遥远的声音在对我说着什么,但我一个字都不记得…
这是我连结自己命运的唯一片段,不仅是最近,应该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每天强迫自己至少主动想起几遍,为的是把它深深扎进内心最深处,绝不能遗失。
我翻开那个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许损毁的小本子,上边第一页就记载了这个片段。我一页页翻过去,鸡毛蒜皮的小事占了大多数,但当脑子模糊不好用的时候,这些小事也可能变得很重要。用纸张记录记忆,那种只在电影里才出现的情节,现在如实发生在我身上。
这样的小本子还有很多,每一本首页都重复记载了那个信息,所有的本子都放在一个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准遗失的箱子里,这个可能比这座旧出租屋年龄还要大的箱子现在就放在房间的角落,表层的漆皮都快脱落光,跟屋内的其它东西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我知道,只有这个箱子是真正属于我的。
这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句话,八月二十五日去拿身份证。
这个我并没有忘记,因为就是前天写的,既然叫许子闻,就该有张叫许子闻的身份证,所幸这年头贴小广告做假证的从不缺人,只要给钱川普的护照都能做出来。
我从床上坐起,突然门“咚咚”的响,我并不紧张,只是有些讶异,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听到有人敲门。门开后是一个脸长长的快递小哥,“许子闻住这里吗?”他语气生硬地问道。
“我是”我只能这样说。
“快递收一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