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南平城外东朝门外几百里。
一阵东风吹过,槲树的叶子被卷了下来。白色的枳花点点绽放在灌木丛中,浅绿的洎水上泊着一艘木船,岸边站了许多围观的人,大多数是男人。
其中一个穿着土黄色道服的人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沿着上面挂了许多红色丝带和金色铃铛,他手臂一抖,铃铛便“叮铃叮铃”地作响。这道士在河边,向前走了七步,又向其他方向走了七步,口中念念有词,最后从旁边小道手里借来一碗浸过黄符的水,仰头喝下,再走到木船旁,向前喷出。
道士将木棍对着头顶天空,此时正是青天白日,道士大喊一声:“起轿!”
一旁等候的队伍开始奏乐,高亢嘹亮的唢呐刺破死寂,有个青年走出,用颤抖的手扶住船头。
他别过头闭上眼,手中木船向前一送,小船便跟随着河水,向着绿油油的水草摆动的方向驶去。船里躺着一个满身珠翠的女子,流下的泪水晕花了红色的妆容淌在船板上。她不停地□□、蠕动、挣扎,一支珠花从头上掉落。但最终只能满怀着恐惧,绝望地躺在这艘不停止向前流动的小船上。
岸边传来一阵哭声,但更多的人还是沉默,活像是被割去了舌头。
毕毕剥剥的爆竹声惊醒了躺在树下的人,她朦胧中又听见了唢呐与锣声大作的响声。远处村落放鞭炮窜出的白烟,混着将暗的浓云包裹了整个村子。
这人身穿一件洗的泛白的淡青色道袍,背上负着黑褐色斗笠,腰上系一圈竹青色布袋。她发间还夹杂着几根翠绿色草根,乱蓬蓬的发髻配上斑驳着灰痕的脸,像极了街边骗人的游方道士。
杜思云也不管这样子是否有损门派门面,反正她的存在就是天都府的耻辱之一。她只知道现在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亟待填饱。
把腰带勒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抬手望见被浓雾罩着的村子,喃喃道:“老天不负我……好些时日没赶着大红日子了,不打个醮水,沾沾喜气,还打哪个?”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