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轮空,只有零散星点伴着它,缀饰在天幕。
书房中,立地的玻璃灯罩折射开璀璨的光束,在关山月的面上肆意地割据出明暗昏晓,微垂着的羽睫打下了明暗不定的影。
桌上的文件叠了半丈高。
提笔在那份文件的页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关山月终是停了下来,薄薄的眼皮下透出了一层淡淡的、几近透明的青色。
她捏了捏鼻梁,靠着椅背,扫了眼静谧的书房,有了些郁色。
今天下午跟周佞闹得那一场实在消耗人心神,更别提……还见过明婷。
关山月吐了口浊气,新生的烦躁上眉头,脑海中又响起了今天下午周佞的话,以及他那眼中明晃晃的意味——
“你分明比谁都清楚知道我有多无辜。”
垂下的瞳孔郁色更甚,半晌,关山月将所有外泄的情绪收回,拿起了最后一份文件打开。
她向来不会被这种情绪困扰太久。
纯属浪费时间。
叮咚——
才落目在文件标题上的合作案名字一秒,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在偌大的书房中尤为清晰,关山月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
“……”
那头的卫朗见人接电话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恭敬地叫人:“副董。”
关山月嗯了一声,翻动着手中的文件:
“什么事?”
“想问下您文件是否都处理好了,我什么时候方便去取。”卫朗温声,“吴氏那边催得紧。”
关山月一顿,看了眼手上的策划案,眯了眯眼:“吴氏的?”
“是的。”卫朗听出了关山月语气的不对劲,顿了顿,“是文件有什么问题吗?”
关山月看得仔细,只是面色越看越耐人寻味了起来,那头的卫朗耐心地等着回复,也没有挂断。
半晌,当关山月将文件最后一行那个估价数字收入眼底后,啪地合上了文件,落得清脆一声响,她轻笑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