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亲自与商业打交道,当亲手接过工匠双手呈上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杂报时,朱极贪婪地吮吸了一口,用单身二十年的记忆牢牢记住了这个特殊的味道。
“殿下,此等文章,当真要散布出去么?”
虽说朱极手上这杂报是他亲手排版,但面前的工匠依旧惴惴不安地低声询问着。
前些日子朝中诸多重臣与眼前的王爷在朝堂上一番论战,引得次日宰相胡惟庸亲自登门负荆请罪,这件事情已经让京城沸沸扬扬了好些天。
如果面前这份杂报再发出去,那刚开始平息的舆论又要因此掀起新的浪潮。
虽说此间有朱极亲自主事,可一旦这位雍王殿下承受不住朝臣的攻讦……这工匠都不敢继续往下想。真要到了那一天,别人还好说,就御史大夫陈宁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一根手指头都能捏死他们全家。
这工匠心里到底如何想,朱极一清二楚。
因为这被当中对折的二尺半长、一尺四寸宽的杂报扉页,赫然是朱极亲自捉笔写就的《卖直论》。
须知这些日子胡惟庸邀名卖直的名声都传出应天府,往更远的江浙湖广散播出去了。在外人看来朱极明明接受了胡相负荆请罪,如今居然还火上浇油,俨然是跟胡惟庸不死不休的架势。
朱极再怎么深得陛下喜爱,那也终究只是一个人。
胡惟庸身后, 可是以他为核心的淮西勋贵和以宋濂为首的太子党。
这场较量不说是以卵击石吧,也可以称之为螳臂当车。
可是, 结局真的会像这些工匠们心惊胆战惴惴不安想着的那样么?朱极自信地露出一丝冷笑。
正如这工匠所料,朱极手中的杂报甫一出现在武备学堂门口,便当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让这些每天蹲守在此处看热闹的家伙最先感到惊叹的,是这杂报上首赫然写着的名称。
《知天下》。
有时候吸引读者,只需要一个足够响亮的名号,以及一段足够嚣张的简介。杂报不能写简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