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声。
跪倒在地的胡惟庸低下的头颅上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他明白,方才宋濂和自己的弹劾,已经由表及里分析了朱极的行为,大义在自己这边,料想朱元璋不会没有警醒。
但正如朱极所说,这天下没有第三个人更理解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哪怕刘基都不行。
更何况,是他胡惟庸。
端坐在御阶之上,看着从脚下到午门数百米长的队伍全都跪伏在地,朱元璋心里没有半点恼怒的情绪。
这些朝臣之中,如宋濂等人可能真的是出于维护儒家礼教和朱家统治的目的劝谏自己,但胡惟庸这样的人,当真就没有一点私心?
嘴上说朱极的作为会引发党争,可如今朝堂的局势就像和尚头上的虱子,那都是明摆着的。他洪武朝最大的党,不就是如今以胡惟庸为核心的淮西勋贵党么。
若非自己父子二人通力配合连消带打,强行设立大都督府之后,将那些头脑简单的武勋们挨个收拾了一遍,这段时间胡惟庸能有这么安分?
不过想要明确回答这些人的问题,朱元璋出面也不太合适。
“荀子有云,故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既然你等口口声声说雍王失礼,那不妨将他唤来,让他好好听听你等的说法,也让咱知晓,他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拧成一股绳的朝臣最难对付了。
可是朱元璋一点都不担心。
虽说心里有点醋意,但朱极祭拜本就是他所期望的事情。只要他这个当皇帝的亲爹没有明确反对,料想以朱极那石上生花的嘴皮子功夫,破解眼前这困局也应当是口到擒来的事情。
依旧被阶段性胜利的表象迷糊的朝臣们,浑然不觉凌厉的反击正在到来的路上,口中高呼陛下圣明的同时,心里已然开始琢磨稍后抨击朱极的言辞。
唯有刘基一个人,明明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理,却被迫要装作我与天下共一墨的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