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明永乐年间修筑的紫禁城,大都已被闯王李自成焚毁;太祖皇帝驱除东虏、定鼎神京之后,便重新修缮了宫城;而皇极门以东的文渊阁旧址上,亦被重建起了一座高亢明爽、清严邃密的新阁。
此时文渊阁以西的敕房内,一改往日的冷清,反而显得热闹非凡;原因无他——身为内阁重臣的六部尚书,竟然少见地齐聚于此,神情肃穆地坐在各自位上。
其中自然还包括那位经常抱恙在家、虚食官禄的内阁阁揆,上官蒙。
此时的内阁首辅坐在主位之上,身穿一件绯色绣鹤团领衫,那本应戴在头上的乌纱帽,则置在他面前的长桌上,被其一手压着。
位于上官蒙左首的户部尚书杜芝,像是身体因久坐而变地有些僵,刚想起身活动活动,却被前者骤然瞪了一眼,赶忙缩了回去。
而后这位内阁首辅,向西北边乾清宫方向拱了拱手,口中语气平和地述道:
“近几日京师的消息,诸位定是有所耳闻;那皇城中的宦官连番出宫采买,尽是使用的宝钞结账,且屡有强买强卖之举——
天子如此举措,似乎手中很是拮据......”
“阁老,户部的银库可真没多少银子了!”
一听自己这位顶头上司,话中有要钱的意思,杜芝登时如坐针毡,当即就倒起了苦水:
“一月前才支了六十万两入内帑,陛下这钱花地.....如流水一般,便是金山银山,也供给不上。
四方的边军要钱,征东吁之役善后要钱,关外安东三司平整土地、修建水利要......”
“你户部近一年来,衙门修整了多少次?还好意思装出一副殚精竭虑,只为国家考虑的样子!”
上官蒙双目圆瞪、鲜见地板起了脸,嘴上毫不客气地驳回杜芝的话,而后他压低嗓音劝道:
“别的暂且不论,皇帝若是真的没钱养禁军;后果是什么,你们可曾想明白?
如今天子势弱,我们便得襄助天子,将来太后式微,便要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