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谭馥桥一带被红灯笼和串灯装点得漂漂亮亮,十几年前老城区翻新就是从这儿开始的,拆到一半的篮球场,这么多年长久的搁置着,早就成了自由活动的地方。
社区居委会抓得严,巷子里不让放烟花,每年过年大人小孩都来这儿放,哪怕空手来,看着别人放也热闹。
孟听枝本来没这个爱好。
今年年夜饭刚吃完,隔壁小莉就找过来,要拉着她一起去谭馥桥放烟花,阮美云正嫌孟听枝整天闷在家里呢,围巾手套团一团,塞孟听枝怀里,就把人推出来了。
“你跟小莉好好玩啊。”
到了谭馥桥,小莉把一大袋烟火往孟听枝怀里一塞,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进一头黄毛的年轻男人怀里。
刚刚在来的路上小莉已经全部交代,这是她们学校门口发廊的托尼老师,两人几面一见就爱得深沉,托尼老师就成她男朋友了。
不过这托尼老师和小莉她妈的择婿标准一毛钱的相似都无,小莉恋爱了都没敢告诉她妈。
孟听枝瞬间共情了这种“不可为母上大人知”的隐晦甜蜜,答应一个人去放这一大袋烟花,顺便替小莉放风。
旁边已经有很多人在放烟花了。
孟听枝没放过,先找了块空地,研究了一会儿使用方法,把里头方形的、锥形的,圆柱形的小烟花都拿出来,一字摆开。
头一个点燃,她退开几米,拿出手机录视频,发给微信里置顶的第一个人。
程濯看到视频,把电话打过来,问她人在哪儿?谁在带她放烟花?
孟听枝可骄傲地说:“我自己呀。”
程濯作回忆状沉吟,几秒后说:“这种危险物品上不都写了,什么…几岁以下的小朋友不可以玩吗。”
他腔调太过正经,害孟听枝反应过来自己是“小朋友”时,笑容都略显得迟钝。
她又点了一个,快速退到一边,顺着话说:“那…有大人过来陪我嘛?”
他声音有淡淡歉意,“太忙了,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