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岁月磋磨,像陈年的酒,越老越成熟,风度越醇厚。
他拿起置物台的金丝边眼镜,视线锁定镜片,一面是他,一面是她。
沈桢眉目娇俏清纯,细细分辨,是颇有差距。
陈渊放回原位,沉默开车。
她莫名好笑,“当真了?”
“没当真。”
疾驰而过,长桥的两岸结了冰,中央漩涡翻腾,她在最喧哗之际,“你不老。”
港口冗长的船鸣,陈渊一个字都没听见,皱眉挨近,“什么。”
她对准耳朵大吼,“你不老。”
他略怔住,笑而不语。
抵达小区,沈桢推门下车,走到2楼,不经意朝下看,车灯在原地闪烁,没有驶离的迹象。
她犹豫了一秒,去而复返,敲副驾驶的玻璃,“你不走吗?”
陈渊降落车窗,逆着枯黄的路灯,有些模糊,“等你安全上楼。”
沈桢手指抠着防撞条,“很安全,我妈在家。”
他眼睛深邃明亮,犹如嵌了万丈星海,“我没打算进去。”
她反应过来,“那你喝杯茶吗?”
陈渊笑了一声,“真心邀请吗。”
“能有假的?”她侧身,一脸正直,“我妈逮着你肯定给你介绍我表姨。”
他攥拳,置于唇鼻间,眼底漾笑,“这还真心邀请?”
沈桢也破功,“一路顺风。”
陈渊没回应,只望着她。
旋即,他也下车,伫立在她面前,伸出手,指腹虚虚拂过她额间,最终停在眼尾。
绵软濡湿的异物感,沈桢斜目,“是什么。”
“梅花。”
东疆港附近是一座梅林,花开得正盛,她记得风卷着花骸灌入车厢,桥头华灯璀璨,他也百般多情。
她一动不动杵在那,任由他择落,“东疆港的梅林,是去年移植的?”
他喉咙含着烟雾,嘶哑的嗯,“移植时,梅树的花已经开过四五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