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焦灼,朝廷援军始终不见踪影,前线伤兵所越来越挤,关于战场上的消息也越来越少,不是消息下不来,而是不敢有消息传回来,怕后方大乱。
大太太黑氏始终没从最前沿的伤兵所下来,只把几个媳妇、侄媳妇送到了后方的盥衣所和纱条房,表面上是因为后方缺人手,她们又干不动前边那些搬搬抬抬的事,其实是怕前方有万一,不敢再让她们冒险。
五月初一的四更天,纱条房后的一扇竹门被敲了三下,屋里头摆了两张床,睡着四个人,分别是小七主仆和樊姨娘主仆,红拂和樊姨娘的丫头穗珠先后坐起身,披上衣服,红拂离桌子近,从上头摸索来火折,穗珠端来油灯让她点上,二女隔着门板低声问了外头是谁。
“大太太从前头下来了。”门外回话的是主宅一个姓姜的婆子。
此时小七和樊姨娘也都坐起身,隔着微弱的灯光,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些惊慌,深更半夜的突然下来,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红拂和穗珠快速找来衣服伺候她们穿上,并从门后头取来一盏有些破败的旧灯笼,拿火折点上,四个人先后出屋。
外头的姜婆子见状赶紧上前接了灯笼,替她们在头前打亮。
五人鱼贯进到纱条房后,就见大太太黑氏正端坐在一张堆纱用的长杌子上,两个婆子蹲在地上在擦拭她腿上的伤口,一旁的地上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血糊糊的箭头,像是刚取出来的。梁媪则拿着湿布巾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渍。
黑氏脸色虽苍白,却没有半声哀叫痛呼,在看到樊姨娘和小七后,眼角还微微上翘,露出些许微笑,“不小心被箭头撵上了,没什么大碍。”
樊姨娘和小七赶紧上前,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们身子重,也帮不上,先坐下来,我有话跟你们讲。”示意一下旁边的两张竹杌子。
樊姨娘和小七互看一眼,乖乖坐到杌子上。
“大房、三房那几个,已经派人把她们送去了小苍河,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