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席吃下来,除了半杯水酒,一小块栗子酥,小七再没吃别的,主要是天太冷,新菜上桌,主桌那边还要讲些场面话,聆听之后,菜基本都凉透了,吃到肚子里怕生病,这个世界一不能挂水,二没有抗生素,得个重感冒都可能会死人,万事都得小心,所以小七的基本操作就是拿着筷子在桌上做做样子,最后再夹来一块点心,据她观察,同桌的人都差不多如此,大家看上去很忙活,其实最后吃到嘴里的基本都是点心。再桌上菜,除了点心碟子,其他菜基本都纹丝未动。
“娘子才来不知道,刚才下桌首位那个,就是穿粉纹海棠锦那个,她是咱们这儿有名的人物,郑府大娘子,府里规矩可严着呢。”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凑在小七周围低低说一句,说罢抿嘴偷笑。
这妇人夫家姓张,是内府怀化郎将家的大娘子,据说是李楚以前的部下,只是李楚如今被暂调去了北伐先锋营,两边少了联系。而张大娘子口中的郑府娘子,也是内府军的一个郎将家眷,听这帮妇人的语气,似乎是管丈夫管得比较严,早已名声在外那种。虽然小七不太想跟这些官太太过于亲近——她到底不是什么正牌娘子,但今晚也真是多亏了这位张夫人,私下给她讲了不少京城各府的避讳,才不致她在问安时出现差池,因此也就与她多亲近了两分。
正说笑着,一名小厮过来禀报,说是李楚多饮了几杯,暂在西院的耳房休息,请她去照看一二,这是大事,小七赶紧辞别张夫人,顺便感谢她今晚的照拂,之后才带着红拂匆匆随小厮去了。
她一走,原本的位子就被某家夫人占了去,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朝着张夫人半伏身子,低道:“夫人觉着这李府小娘子比原先那位如何?”
张夫人端正了身子,坐地四平八稳,道,“都是榆州吴家的姑娘,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那妇人陪笑道:“就是这么说,我偷眼瞧着,这位的品性倒比原先那个更软和些,模样也生的更俊俏,说话娇娇柔柔的,将来必然是个得宠的。”
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