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高宗武的脸,痛苦得几乎要变形了。他双手捂着脸,好一会儿没动。
“怎么回事,高先生,有什么特殊情况吗!”陈子峰问。
“首先,首先,”高宗武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从明天起,不再去六三花园了!我们这边好几个人,又住在不同地方,去一趟很麻烦!日本人也在监视我们!我们所有人都受到监视!包括我这里!”
“是在二号楼吗?”陈子峰指指窗外。
“是!四五个人,天天趴在窗口盯着我!你们怎么进来的?进大门他们一定会看见!”
“我是后面翻墙进来的!够谨慎吧!现在在哪里开会!”
“就在汪住的地方!你们一定知道!”
“愚园路一一三六弄六十号,就是汪住的小楼!”
“是!”
“谈判呢?进行得怎样?”
高宗武双手再次捂住脸。谁都看得出来,他真痛苦到了极点!
乔艳芳沏了几杯茶,一一放在他们面前,说:“高先生,喝口茶吧。”
他摇了一下头,终于说:“我说一句实话,我以前真的希望搞好对日外交,实现和平。我是真这么想的。但我心里还有一个希望,就是战由委员长主战,和由委员长主和!我几次去日本、去香港,和他们谈这个条件,谈那个条件,原则都是这个原则!后来,我推出汪先生,我只希望那是一个过渡,有了和平希望后,还是要由委员长来主持!”
陈子峰轻声问:“那么,现在呢?”
高宗武摊开双手,那么无奈地抖着,“现在我彻底失望了!日本人把所有以前谈过的条件都推翻了!全都不算数了!他们什么都要!从黑龙江到海南岛,上至气象,下至矿业,内至河道,外至领海;从东南至西北,一切中国的权益,包括主权、领土、港湾、河流、矿藏、银行、交通、军警、武器……日本都要毫无遗漏地持有或者控制!所有国家大事都要他们说了算!他们现在的条件,就是叫我们亡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