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裴旻手段残酷,他们甚至有投降的心思了。
如今他们只能一路黑到底,硬着头皮走下去。
“唯一幸运的是,我们这些年聚少成多累积的粮草,可以维持我们一月半的用度,再加上牛羊肉,穿过大漠是绰绰有余的。我们有何兄弟领路,区区大漠,岂在话下?”康待宾鼓舞着士气,面对着这恶劣的情况,他是机关算尽,无论如何都要回到突厥,然后重新开始,成为手握重兵的大人物,而不是为唐朝做一条看门犬。
何黑奴皱眉道:“腾格里沙漠是流沙,地形地貌会随着沙土的移动而改变,地图什么的,完全没用。唯有经验丰富的活地图,才能准确的辩明方位,走出大漠。唐人没有这般本事,咱是怕六胡州里那些不愿意跟我们反的人,他们给唐人领路。毕竟活地图,不只咱一人。”
“无妨!”康待宾大笑起来,道:“这一点,我早有考虑。六胡州还有我的人,他们暗中散布谣言,挑唆双方关系。正好碰上我们这事,哪个有胆子相信外族的话,以他们为向导,深入大漠这种不毛之地?就不怕给欺骗了,领入无水死地,三军尽复?”
何黑奴无言以对,看着机关算尽的康待宾,心底不免生出一丝惊惧。
武艺超凡者令人惊惧,如此深谋远虑之人,亦同样引人害怕。
半响,何黑奴才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康待宾休息了一阵,率领兵卒进了贺兰山。
沿着小径,绕过了贺兰山的南部,挺进了腾格里沙漠。
面对一望无际的沙漠,在活地图何黑奴的带领下,一行人直往月亮湖而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裴旻也领着李翼德、郭文斌、夏珊、张景顺进入了沙漠。
此时给裴旻领路的是仆固怀恩的母亲,本来是仆固怀恩的父亲,自告奋勇的带路,只是在此前的拼杀中,他给斩断了条胳膊,裴旻对于这种真心为大唐效命的外族,毫无芥蒂,关心他的安危,未能同意。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