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垂着头的蘅笠闻声抬头,明明眼看着银针飞来,明明他一出手就可以挡下。
但蘅笠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动都没动。
反而是绮罗,在看到蘅笠眼神的那一刻,心中狠狠一颤。
在面对着自己时,哪怕在说出“她会淡忘了我”这种话时,蘅笠都是神态如常,只是眼神稍有晃动。
他那样平静,那样有城府,把所有的不满和痛苦都藏得无影无踪。
然而在绮罗走而又回头的那一刹那,分明是看到蘅笠的眼眶红了,红到了底。
这都不至于让绮罗心颤。
真正让她心颤的,是她看到蘅笠的眼神,那样迷茫、那样绝望、那样无助。
就像是在人海中丢了母亲的孩童,就像是刚刚恢复了光明、又重新堕入黑暗的盲人。
那个眼神让绮罗感觉,她夺走了他的一片天。
下一秒,银针冲着蘅笠的心口就戳了进去,又立刻拔了出来。
再次回到绮罗手中时,银针上挂了血珠。
那是蘅笠的心头血。
绮罗拿出一个约有小拇指指节大小的玉瓶,将钢针上的血滴了进去。
“你和净释摩诃真是一个样子,贯会蛊惑人。”
绮罗冷冷撂下这一句,转身离开了,身侧的拳头却紧了紧。
哪怕自己都被净释家族的伪君子毁灭到如此地步,方才蘅笠的那一个眼神,却分明让她的心动摇了。
让她怀疑了一秒,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然而就是这一下的动摇,让绮罗坚定,净释伽阑绝非平庸之辈。
不论是资质还是狠劲,比之净释摩诃,净释伽阑都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况,净释伽阑身上,可是还有喾颛封印啊。
如果他没有喾颛封印,绮罗甚至都不会把他逼成这样。
但是有喾颛封印的净释伽阑,身上背负着整个人间。
如果婉妍有一天真的危及到他,那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保住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