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多想自己是不知道的,这样就可以一直觉得,在那高又大的殿门后,在那又深又黑的没有尽头,还有一个明朗的小男孩,哪怕无法与他见面,却也与他血脉相通。
可是现在他知道,那个人不在了,永远地不在了。
“迦阑……我的孩子……”男人攥着少年衣领的手最终还是松开了,翻手为他理了理衣领,但却没有为少年皱巴巴的衣领,带来一丝的改观与整洁。
“虽说我从小就教育你,天神与凡人是不一样的,凡人之爱浅陋、自私,会让人变得是非不明、麻木不仁,是为人神者的大忌,所以我才要你断情绝爱。
但终究,你也是我的亲骨肉,我自然是希望你好的,自然是希望……啊……”
男人虚伪而柔情的声音在一声痛苦地闷哼之后,戛然而止,空气顿时凝固一片,还带上了淡淡的,逐渐弥漫开来的血腥味。
与空气一起凝固的,是男人惨白脸上的痛苦。
男人已经惨白至极的脸,又添了几分土色,染地他整个人愈加恐怖,就好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干尸一样,干瘪而丑陋。
而比他的脸色更恐怖的,是男人的眼神,诺大的眼球上苍白一片,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一根针的细长形状。
其上写满的已经不仅仅是震惊,已经是极度的震诧。
男人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被震撼得发抖的眼神,僵硬地落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偏一指的距离。
在那里,一根尖物空落落地插在其中,上面搭着的,是少年白皙而修长的手。
那双手就像少年那个人一样平静,搭在尖物之上,就像一张雪白的绸缎。
在少年的手心,殷红的血滴顺着他的经脉,从手心一直流出,流过他骨骼有致的手腕,再滴滴答答而下。
那是男人的血,也是少年的血。
男人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尖物,瞳孔像是地震一样飞速地震颤着,迸发出惊异的光辉。
那尖物不是一把匕首,不是一把刀也不是一把剑,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