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那一晚,宣府都好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被黑色的沉默紧紧笼罩,与欢乐希望格格不入。
外面的焰火有多明亮,宣府里就有多阴沉;外面的人有多欢乐,宣府里的人就有多沉默。
婉妍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缘由,但是她也从未敢开口问过。因为在这一天,父母隐忍几十年的怒火,会在这一天尤为明显,燃烧得他们愈加阴沉。
那阴沉,是恨,是悔,是不堪回首的色彩。
是以这一天,就是一年中婉妍最讨厌的一天。
婉妍翻了个身,把自己彻底埋在被子之中,试图逃避时间的流转。
与此同时的西南昆仑之巅。
诺大的纯白色大理石圣殿之中,纯白色的地板、纯白色的墙壁、纯白色的穹顶相互倒映着彼此,将恢弘的宫殿映衬得愈加空灵神秘。
在这巨大的,站在门口就看不到尽头的殿堂之中,陈列着的,居然就只有高耸入穹顶的台阶、一张床、一副桌椅、两条纱幔而已。
除此之外,连一颗灰尘都看不见,干净得令人有些压抑,纯净得令人唯恐用自己周身的不洁污秽了这圣地。
在那直通穹顶的白色大理石之巅的高台之上,一张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石床赫然立于中央。
在那看着就冰冷的石面之上,就连薄薄一层纱都没有,凛冽而坚硬的寒光在肆意流转,只有一个纯白玉石雕成的玉枕放置其上。
与其说是一张床,不如说更像一座高贵的冰棺。
在石梯的脚下,有一对桌椅,同为白色大理石材质,桌面上干净得就只有一本木卷。
在石梯和桌子之间和桌子之前,分别挂着一道白色的纱幔。
这纱幔又长又宽,从高耸入云的穹顶一直无力地落在了地上,就像一道月光的瀑布。它的颜色几乎透明,但却连一束光都无法从中穿过。
此时在桌子的边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面带白纱,头戴银冠,一半的墨发从他白皙的颈肩流过,成了这洁白宫殿之中唯一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