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对菁雪有心,若是谋算得当,未来,他必然可为菁雪所用,可若是你此事将我等谋算的一切告诉了他,无疑是将我们一家人推向了地狱的深渊之中。”
牧雅诗深深凝视着丈夫的眼睛,目光依旧温婉,仿佛世上最温柔贴心的妻子一般。
她呵呵一笑,说出来的话却如浸毒液:“夫君,如今这个局势,已经无法两全了,冰狱好冷,夫君忍心让妾身与菁雪为了你的一时仁善愧疚,而一同葬送在这冰天雪地之下吗?黄泉路上,怕是更冷啊。”
牧连焯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开。
一直紧绷如岩石般的肩膀,因为这句含笑之言,慢慢的松弛了下去。
风雪吹拂着枝头,将最后一片枯叶也吹打下来,零落至冰池之上。
长亭雪纷纷,牧连焯的身体,从里到外的寒。
他干巴巴道:“活过了千秋岁月,你便同我父亲那般,也爱做那千秋大梦了吗?当年那场婚约虽然尚未完礼,但我知晓,那小子绝然不会轻易对牧菁雪起义。”
他冷哼一声,神色颓然至于又十分的肯定:“子忧可以没有我,因为作为父亲,我失格糟糕,纵然知晓前面是个火坑,也无法拉她一把避开,可是她有那小子,即便她身处于九幽地狱之中,那个人,也能够为她以身涉险,将她从地狱的深渊中带回人间。”
牧连焯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容间的笑容尽是苦涩与欣慰:“夫人,莫要小看那两个孩子了,要知晓,你所不屑不信之物,在他们两人身上,却是十分耀眼,耀眼得……你只能够仰视。”
牧雅诗淡淡一笑,不以为然,正当她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目光忽然闪动。
因为隔着遥远的荷花冷池,偏殿一角,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捧着一个小药罐子,蹲在一棵枯树下,翻着厚厚的新雪,将药罐中的残黑渣滓倒入小坑之中,然后又鬼鬼祟祟地覆雪埋了。
牧雅诗遣去了侍女的侍奉,并展开了虚幻结界,只因今日与牧连焯交谈的这些事情,不足与外人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