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潮声就过来,将青禾的行动报了上去。
沈君承微微嗤了一声,不愧是她,一贯下作的套路,难怪刚刚走时还特意暗示他去看新娘子,生怕他称病不去洞房。
潮声恭敬问道:“爷,要处理掉吗?”
沈君承顿了顿,唇角勾出一个笑意,“不必,将计就计。”
“是。”
戍时初,夜幕慢慢的笼罩了下来。
走廊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红色的绸带兀自飘零,白天热闹的气氛,轰然散尽,只余无限的安静与萧索。
沈君承一步三咳的,在丫鬟的搀扶下穿过走廊,来到新房门口。
另外两个丫鬟忙有眼色的推开门,吱呀一声,门又被关上,隔绝了一切视线。
大红牙床上,苏安安盖着盖头,双手合握,很是标准的闺秀坐姿。
尽管对方看不见,但是该有的礼仪,苏安安并没有懈怠。
沈君承瞥了眼新娘,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手中盲杖轻点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苏安安只能看到他的鞋面,往前缓慢的走着。
就在她以为他是要摸过来掀盖头时,忽然看他掉转了方向,而后温温道:“盖头劳烦夫人自己掀吧,为夫眼睛不便,便是掀开,也看不到你。”
苏安安略微诧异,以为越是有残疾的人,往往越是忌讳,没想到,他说的如此淡然。
柔顺的应了一声,“是,”她掀开了盖头,视线明朗,终于看清了新郎的样貌。
肤色冷白,发色很黑,唇薄,鼻梁挺,下巴轮廓流畅,眼眸被红纱所遮,看不清全貌,但是红烛葳蕤,愈发衬的他身形单薄,一眼望去,倒是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打量了一瞬,她的目光落在他覆眼的红纱之上。
听说这位少爷得了眼疾后,遇到强光眼睛会流泪,所以,即使瞎了,白日仍然会覆上白纱,久而久之,成了一种习惯,周边的人也都习以为常。
大概是今日大喜,那白色的纱被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