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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落山了。冬日的余辉照在冬儿的脸上,竟显出了一些佛像。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安详,平静,甚至还能在渐渐暗下去的房间里散放着皮肤的光泽。世恩有些惊呆了,三个月来他想过许多也或许什么都没有想过,但冬儿这样迅速地离开他,是他的意外。这意外让他有些承受不了,片刻之后,他才抱着冬儿的身体放声大哭起来。
冬儿的身后诸事仍是由漪纹操办。送葬的那天,世恩牵着怀温的手,左边是怀抱大束鲜花的漪纹,使他感觉到一种隔世的熟悉。十年前的那一天,他与冬儿结婚的时候,不也与眼前相差无几吗。人生真是难说,当年漪纹把冬儿从这个礼仪中送给了世恩,现在又由他们按照另一个礼仪送还给造物主。开始便是结束,结束又是另一种开始。周而复始,衍生出世世代代,衍生出无穷无尽的人间悲喜剧。人生如何?
这一年,冬儿三十五岁,世恩与漪纹都是四十五岁。时代在转瞬之间,又有了新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