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其妙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米兰意识到自己是失了态,连忙放下了双手:“你肯原谅司徒医生,我真高兴。因为我一点也不讨厌司徒医生,司徒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长大些了,有本领了,还要向他报恩呢。”
沈之恒仿佛是来了一点兴致,含笑问道:“你打算怎么报恩?”
米兰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此刻不假思索:“我赚钱给他花,我看司徒医生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沈之恒先认为这又是一句孩子话,可仔细一想,又发现米兰一眼看到了事情的本质——司徒威廉那次对自己说了那么一大堆主人奴仆之类的屁话,归根结底,不就是要让自己照顾他、供养他吗?
能把这么简单的一件屁事说得那么天怒人怨,沈之恒简直不知道司徒威廉活到如今,一共得罪过多少人。做人做到这种水平,竟然还妄想着追求金家二小姐,对于司徒威廉的情路,沈之恒何止是悲观,简直是完全不抱希望。
他得对这个不是人的弟弟负责,所以还得去和日本人交锋一次。这让他对着米兰长叹了一声。做人,他累,不做人,他又不甘。
米兰没从沈之恒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总是那么不紧不慢的,对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认定了她是个小毛孩子——连大孩子都不是——所以懒得同她讲那要紧的话,一味的就只是安慰和敷衍。米兰发现自己除非是钻进他的脑子里,否则永远别想知道他的心思。
既然如此,她一赌气,就不问了。她这边没话讲了,沈之恒却又唠叨起来,嘱咐她在这七天里怎么生活,又打电话叫了个人过来,给她当保镖兼做跑腿的听差。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海河报馆里的记者张友文。
张友文是机灵强健的青年,受过教育,是个文明人物,所以沈之恒敢让他过来和米兰这个小姑娘作伴,正好也让他趁机赚几个钱,贴补家用。那张友文没了职业,囊中又是日益羞涩,正是窘迫,忽然接了沈之恒的电话,他像在黑夜中见到了一丝光明